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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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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郭佳道:“郭先生是吧,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去定個單間吧。”

花易立刻接道:“對,讓fú wù員幫我們把飯菜挪到單間裏去。”

張巖:“……”

花老又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頭,“少添亂!”

花易皺眉看著賀允。

賀允低頭想了一下,問郭佳:“郭先生,你介意多兩個人嗎?”

郭佳笑道:“花老願意來,我還求之不得呢,當然不介意。”

花老本想拒絕,但看花易一臉期待,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還是答應了。

賀允:“那好。我們一起吃,吃完了再談正事。”

謝知微坐在凳子上沒吭聲,只舔了舔牙齒,默默笑了。

吃完飯,談判正式開始。

賀允賣出的第一塊翡翠就是郭佳買的,因著這一層情意,這場談判倒不像別的談判那樣充滿□□味。

郭佳也知道,他的公司一直虧損,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同行競爭,而是他沒有好的貨源,這年頭高檔翡翠永遠不愁賣不出去,可難在他找不到也搶不到高檔貨源,之前賀允賣給霍思成的那些翡翠,如果他有錢絕對會出手,可問題是他沒錢。

公司被收購已經是必然,現在最要緊的是被收購之後他還能占多少股份,有多少權利。

這些賀允都不怎麽懂,就坐在旁邊一邊吃零食一邊聽郭佳和謝知微來回拉鋸,最後談成的價格是六千萬,公司易主,但是他繼續持有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並且繼續擔任新公司的總經理。

談妥之後,準備明天簽訂正式合同。花易突然問:“小允,我能入股嗎?”

賀允楞了一下,點頭,對張巖道:“張姐姐,你要來嗎?”

張巖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啊,媽的違紀。”

“可以讓張叔叔入股。”

張巖眼睛一亮,對哦,她連忙給自己老爹打了diàn huà,剛說完張愷英就答應了,還說如果賀允錢不夠用,隨時找他。

拉完人之後,賀允偷偷去看謝知微。

她使了個小心機,她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懂,心裏怕謝知微騙自己,便想著多拉幾個和自己關系好的人加入進來,還能起到監督的作用。

她不知道有用沒有,但只要她占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這公司就還是她說了算吧。

不過畢竟是防著謝知微,賀允有點心虛,見他和往常一樣,半瞇著眼,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看出來沒有,就更心虛了。

這邊忙著創業的賀允根本就不知道,網上又因為她掀起了一陣熱潮,起因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竟然把今天上半場鬥石大會在網上實時直播了!

圍觀群眾這才知道:我靠,賭石還可以這麽玩!

現在網上到處都是討論賀允最後到底能不能贏的,而且直播這人還特別賤,無論拍到誰都不露臉,每次都把觀眾氣得嗷嗷叫,不過卻把一段很有意思的對話錄了下來,看不起賀允輸了五百萬那人被網友戲稱“財神爺”,不把錢當錢,撒得痛快。

當然,更多的人在期待接下來的比賽,紛紛猜測賀允會怎麽贏,甚至有人說如果賀允輸了就直播吃翔的。

下午三點,第二輪比賽正式開始。

四人抽簽隨機組合,花老和白少康為第一組,賀允和盧明哲為第二組。

第一組先比試。

花老開出的冰種黃翡,本已極為難得,可白少康竟然開出了春帶彩,種水也十分不錯,無奈惜敗於第二輪。

而這時,白少康面前還有最後一塊石頭,這一塊到底是最好的,還是最差的,或者是中檔的,誰都說不準。

輪到賀允和盧明哲了。

盧明哲目中無人自然有目中無人的道理,雲南本就賭石盛行,他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縱橫西南少逢敵手,自然見不得賀允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壓到自己頭上。

更何況,他對自己手中的石頭有絕對的信心,他甚至要求工作人員不能用切的,而要用擦的。他看著賀允拿出的那塊濕漉漉的石頭,眼裏露出鄙夷,甚至已經在腦中描繪這塊石頭開出來觀眾會是什麽表現。

嗡嗡的機器聲停下,清水洗過,人群瞬間驚呼出聲。

那晶瑩剔透的一快,赫然正是近些年來備受推崇的木那雪花料!

曾有人這樣形容木那種:“海天一色,點點雪花,混沌初開,‘木那’至尊”。

用“至尊”來形容的,迄今為止也只有帝王綠了,可見木那料受追捧的程度。

等把整塊翡翠全部挖出來,人群傳來讚嘆之聲。

只見這玉通體如水晶般晶瑩,可與水晶不同的是,裏面均勻的飄著白色的棉團,一眼看去就像雪花一般,又冷,又清,又純潔。

開出這樣的料子,可以說最後勝利者已經成定局了。

連看謝知微直播的外行觀眾都為賀允捏了把汗,這樣的翡翠,誰都能看出其不菲的價值,甚至有人問,如果退出比賽的話自己的翡翠還能要回來嗎?他們喜歡賀允,並不單純的因為喜歡她戰無不勝,哪怕這次輸了,他們也一樣喜歡她。

“我可以自己切嗎?”突然響起的問話如同一陣來自西伯利亞的季風,吹散了人們腦海中的狂熱,註意力轉到賀允身上,見她指著自己的石頭,人們這才驚覺,這石頭有點詭異。

從賀允挑出來把它放到案上,再經過午飯和休息時間,到現在足足有五個小時了,但那塊濕漉漉的石頭依然濕漉漉的,完全無視頭頂燦爛的太陽和不住流動的微風。

天啊,這石頭會自己冒水嗎?

而這時,展江派出去的人終於回來匯報情況了。

這塊石頭果然不是展江看過的,那塊品相不錯的石頭被一個工人悄悄藏了起來,不知道在哪兒弄了這麽一個長得有點像的冒充,原來的那塊石頭已經找到了,就在不遠處的翡翠街上。

展江看著賀允的眼神終於微微變了,他示意了一下其他評委,沒人有意見,便做了個“請”都手勢。

賀允自己抱著石頭放到解石機上,調整了一下位置,緊挨著正中央的地方一刀切了下去。

切開的半塊被她直接扔到地上,慘白一片,全都是石頭。

人群已經傳來惋惜的噓聲,整整半個都是石頭,出綠的可能性已經基本上沒有了,更何況就算出綠了,又怎麽能比得過那木那雪花種?

盧明哲甚至控制不出嗤笑出聲,他就知道賀允根本不可能贏!

雖然之前打賭輸了五百萬,不過開出了這樣的jí pǐn,什麽都回來了。

賀允頭都不擡,眾人的反應全都和她無關,她換了個方向,繼續沿著緊挨中線的地方切下去。

依然全都是石頭。

繼續切,還是石頭,繼續……

一直到留在她手心裏的只剩下一顆乒乓球大小的圓球,濕漉漉的水順著她的手往下滴,人群才意識到不對,這麽小小一塊石頭裏哪兒來那麽多的水?

謝知微不動聲色的關了shǒu jī,有些東西,不能讓普通人知道。

坐在評委席上那個一直沒怎麽出聲的蔡永慶突然站起來,驚喜狂熱的看著賀允手裏的石頭珠,想說什麽但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展江沖梁建業使了個眼色,梁建業眉頭一皺,去看謝知蘊,見他也是同樣的意思,只能暗暗咬牙,上前道:“比賽暫停,請諸位稍等。賀xiǎo jiě,請到這邊來一趟。”

坐在觀眾席上的花易驚訝的看著展江和蔡永慶還有謝知微兄弟兩個一起站起來,把賀允叫了過去,下臺進了旁邊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花易站起來,茫然問:“這是幹什麽?!”

和他一樣迷茫的人還有留在外面的觀眾,剛才賀允開出的那個一直滴水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張巖按住花易,警告道:“坐著別動,不要問,就當什麽都不知道,我過去一趟。”說完從後面繞到帳篷外,被展江的人攔住,她懶得廢話,直接沖裏面道:“謝老三,讓我進去。”

賀允被帶進來也是一臉茫然,她知道這翡翠可能不同尋常,但之前那個“生命之泉”就已經夠不尋常了,她就沒怎麽在意,但看那個叫蔡永慶的老人激動的樣子,好像這翡翠更……

蔡永慶搓著手,對賀允道:“賀允,是叫賀允吧,可以請你把那顆珠子給我看看嗎?”

賀允看了展江和謝知蘊一眼,道:“我還沒有徹底開出來。”

“對對對,外面還有石頭呢。”蔡永慶連忙叫人把擦石機拿進來,小心囑咐,“小允啊,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小心……”

賀允拿著珠子在擦石機上一點點磨掉外面的石頭,蔡永慶就伸著兩只手死死盯著那石頭珠,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生怕賀允多磨一點了。

直到張巖的聲音傳來,賀允這才放心下來,把刻意放慢的打磨速度提升到正常值,結果蔡永慶更緊張了,賀允看他的樣子都怕他心臟受不了。

這時,外面的一層石頭終於被徹底磨凈,露出一顆龍眼大小,通體青碧的混圓珠子。這珠子乍一看並無特殊之處,但詭異的是,有小小的水滴一直從表面滲出,沿著賀允的手慢慢往下淌,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濕了一片。

賀允也看呆了,雖然她能看到裏面的情況,但下意識的覺得那些水是因為石頭裏藏了冰塊之類,而自己沒發現,但現在看來,分明是這珠子自己在往外吐水。

“天啊,沒想到我蔡永慶竟然有幸能見到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寶貝!”蔡永慶激動得渾身顫抖 ,渾濁的眼裏溢滿了淚花。

連一直淡定的展江和謝知蘊都站了起來,盯著賀允手中的珠子目露驚嘆。

“小允,你知道這是什麽嗎?”蔡永慶摸了摸眼淚,終於平靜了一些,只是聲音還帶著顫抖。

賀允搖頭,不確定的猜測:“龍珠?”

她記得傳說中龍珠會吐水。

蔡永慶點頭,“這是青泥珠,你說龍珠也對,應該是同樣的東西。”

“青泥珠?”賀允蹙眉,她好像真沒聽過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青泥珠。”蔡永慶看著那顆龍眼大小的珠子,問,“我能摸摸它嗎?”

賀允把珠子放到蔡永慶手心裏。

沒一會兒,他的掌心裏就蓄滿了清水。

蔡永慶再次激動得流了眼淚,顫巍巍的低下頭飲了一口掌心的清水,又哭又笑:“真的是青泥珠!真的是青泥珠啊!”

展江和謝知蘊也湊過去,面色嚴肅,細細打量那顆珠子。

謝知微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圍的賀允一眼,上前,拍了拍蔡永慶顫抖的背,漫不經心道:“好了蔡老,不就一顆會生水的破石頭嘛,看開點,你想喝水我叫人給你接。”

蔡永慶聞言也不哭了,怒道:“三公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可是違背自然的珍寶,它就是非自然力量存在的證據!”

謝知蘊也道:“科學確實無法解釋,或許真有神靈也說不準。”

謝知微嗤笑一聲:“非自然無非是現在科技無法解釋,打雷下雨對古人來講也是非自然力量。”他伸手把那顆珠子搶過來,隨手扔給賀允,那輕慢的態度看得其他人心臟病都快發作了。

賀允接住,“你們還沒告訴我青泥珠到底是什麽呢!”

☆、加更

“青泥珠第一次出現在記錄中是則天皇帝期間西國所獻。《廣異記》中記載, ‘西國有青泥泊,多珠珍寶。但苦泥深不可得。若以此珠投泊中,泥悉成水,其寶可得。’”蔡永慶深吸口氣,向賀允解釋青泥珠的來歷。

“呀。”賀允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珠子,疑惑, “但是並沒有說這珠子會自己吐水啊。”

蔡永慶繼續, “後來其他文獻中也有類似記載, 其中有異寶名曰‘聖泉珠’, 置於黃沙之下,月餘便有清泉生焉。荒漠人稱之為聖珠,認為是神明賜予人類的至寶。此珠外形樣貌與青泥珠一般無二, 或許記載有所出入,但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同一物。”

賀允這次真的被嚇到了, 盯著手心裏的青碧色珠子看, 不似翡翠通透, 它是不透明的, 細膩的表皮上一直有“汗水”滲出,濕了她滿手。

蔡永慶當然是想讓賀允把這珠子交出來,這種異寶不應該落到一個普通人手中, 在博物館中被細心保存,受世人敬仰才是它應有的歸宿。

但這又不同於古董,並沒有法律明文禁止私人收藏,他根本沒有理由要求賀允交出去, 現在只能期待賀允自己識相,主動上交,更何況她根本保不住這寶貝。

賀允抿著唇看了一會兒,突然問:“蔡老是中華珠寶協會的副會長,對嗎?”

蔡永慶心中一喜,連忙點頭,“承蒙朋友們看得起,忝為之一。”

賀允目露詢問,道:“那蔡老覺得,這算翡翠嗎?”

“啊?”蔡永慶楞了一下,忙道,“賀小姐,這等至寶算不算翡翠一點都不重要,就是再名貴的翡翠也比不上它!我知道賀小姐之前開出的那個‘生命之泉’,一萬個……不,再多的生命之泉都比不上它珍貴!”

賀允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露出為難,她微微苦著臉道:“那它到底算不算翡翠啊?”

“這……”蔡永慶哭笑不得,這讓他怎麽回答,“算不算翡翠要經過鑒定……”

“應該算。”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展江突然站出來道,“《廣異記》中記載的是西番某國所獻珍寶,其中除了青泥珠還有舍利等佛教寶物,按地理位置來說,緬甸就位於我國西南,且緬甸是佛教國家,這青泥珠是翡翠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翡翠向來以絢爛多彩的顏色著稱,這石頭的顏色我從未再別的品種的玉中見到過,基本上可以斷定為翡翠。”

賀允笑了一下,露出兩顆虎牙,“那我這青泥珠應該比木那雪花料珍貴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誰能想到面對如此至寶,賀允那刻腦袋裏想的竟然還是那小小的比賽!

謝知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能說他已經把什麽鬥石大會忘了嗎?

謝知微楞了一秒之後,突然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朝賀允招手,“來,讓我看看。”

見賀允竟然真的把青泥珠遞了過去,蔡永慶一臉心疼,生怕謝知微這個不著調的沒拿好掉地上了,他擠過去,顫聲道:“三公子啊,你小心點。”

謝知微拿著珠子在指間轉了兩圈,看著眾人的心也滴溜溜的在他手上打轉。

“怕什麽?”謝知微無語,“如果真的是傳說中的青泥珠,歷經一千多年不壞,可見其堅硬程度,我沒這麽大本事一摸就摸壞了。”

賀允認同的點頭,“它很硬!”

剛才她磨石頭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磨光機對它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謝知微笑看她一眼,看得賀允微惱,她是在說實話,又不是替他說話。

心臟懸在半空的蔡永慶一想,還真是,自己真是關心則亂,不過看謝知微那漫不經心的態度還是心臟直抽抽,這再堅硬那也是流傳上千年的珍寶啊,就是國寶也沒有這麽珍貴的了!

謝知微突然問:“有密封袋嗎?沒有密封袋塑料袋也行。”

張巖拿出早上裝早餐的塑料袋遞過去,問:“這個可以嗎?”

謝知微接過,把青泥珠扔進袋子裏纏了兩圈紮緊口,放到桌子上,“看看還會不會繼續出水。”

一群人全都盯著白色的塑料袋看,五分鐘過去了,賀允眨眨眼,“好像沒有水?”

謝知蘊道:“還有,但是很少,比在外面少得多。”

謝知微道:“袋子密封性不夠好。”

“啊!”賀允反應過來,回頭問,“是珠子把空氣中的水蒸氣液化成水滴了嗎?”

所以隔絕空氣之後它就不會生水了。

“差不多吧。”謝知微拎起袋子交給賀允,“回去買個密封袋鎖保險櫃裏。”

“哦。”賀允點頭。

蔡永慶:“……三公子!”

謝知微挑眉,“蔡老有別的意見?”

蔡永慶:“這是青泥珠,是傳說中的珍寶,就這麽交給一個……交給賀小姐,怕是不妥吧?”

“那蔡老的意思是,交給誰妥當?”

“博物館。”

謝知微嘴角一翹便是嘲諷,“這種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事情,真的要放到博物館裏讓全世界人民都看到?蔡老想過後果嗎?到時候會有無數人說‘神鬼是真實存在的,要信奉,要聽從’,一旦有人利用這些思想作亂,到時會出現多少亂子,你負責嗎?”

“……這……這……”蔡永慶又羞又窘又怒,謝知微這些話分明是在罵自己剛才說“非自然力量的存在”,這謝老三還真是個神經病,怪不得謝家把他趕了出去。

“那也應該暫存博物館中,禁止游客觀賞!”蔡永慶不服,“總之,不能就這麽放到一個普通人手裏。”

謝知微嗤笑一聲:“我覺得,放賀允手裏比放博物館裏要安全得多。”

賀允默默把袋子塞進口袋裏,打斷兩人的爭吵,問:“比賽還繼續嗎?”

“賀小姐!”蔡永慶見和謝知微說不通,轉向賀允,“這不是一般的翡翠,意義重大,我希望你……”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賀允想了一下,問:“它的價值到底在哪裏?我是說除了值錢之外的其他價值。”

見對方似乎不太理解自己的意思,賀允只好解釋:“博物館裏放的都是古董,古董的價值在歷史和人文上,這顆珠子並沒有這些價值。而且,它是我的。”

謝知微嗤笑道:“或許蔡老覺得可以利用這石頭解決目前淡水資源不足的問題。”

良久,蔡永慶長長呼了口氣,有謝知微在,僅憑他自己看來是不可能說服賀允把青泥珠上交了。他勉強笑道:“既然賀小姐不願意,這事咱們先不提,只是這比賽……還能繼續下去嗎?”

賀允開出的青泥珠是肯定不能暴露的,但是拿不出比木那料更好的料子又不能判賀允贏,難道要判賀允輸了嗎?

這絕對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這比賽還怎麽繼續下去。

賀允盯著展江看,反正讓她不可能接受認輸,這比賽是展江主辦的,他應該拿出主意來。

賽場上,人群越來越躁動不安,正直比賽的要緊關頭,一切都即將揭曉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就算是坐家裏看電視觀眾也得罵娘,更何況是頂著大太陽在廣場上曬了快一整天的現場觀眾。

嗡嗡的議論聲蒼蠅一樣,尤其是花易,要不是花老死死拉著他,他早就沖到帳篷裏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偏偏梁建業和臺上的其他幾位評委也是一個個的面帶疑惑,只說等展老出來再給大家解釋。

觀眾還不是最煎熬的,現在臺上的盧明哲才是最提心吊膽的一個,要不是展老名頭太響他早就忍不住沖過去討說法了。

終於,在他忍不住即將爆發的時候,賀允拿著那顆濕漉漉的石頭珠上臺了。

幾位評委也各自落座。

比賽繼續。

展江拿起話筒,道:“諸位朋友,讓大家久等了。賀小姐開出那塊翡翠有些不同尋常,我們私下裏商議了一下,本來不打算在大庭廣眾之下解石,但由於比賽公平公正的原則,最終還是決定當場解石。賀小姐,開始吧。”

賀允點頭,打開磨光機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開始打磨珠子外面那層薄薄的石頭。

盧明哲一顆心懸到半空,剛才展江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有些不同尋常”?他的意思是賀允手裏那塊爛石頭還能開出比木那料還名貴的品種嗎?

這怎麽可能?

隨著磨光機的聲音漸漸停下,清水洗過,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瞬間騷動起來。

只見一顆湛藍如澄澈晴空一般的圓球綻放於女孩細白的指尖,那通透的質地,純正澄澈的色澤,無一不訴說著它高貴的出身,和驚人的價值。

賀允轉身親自把手中的翡翠送到評委席上,和那塊木那料並排放在一起。

這一對比,兩者的差異就顯現出來,藍翡通透如鉆石,光澤也要更好一些,顏色明媚幹凈,看一眼就覺天高雲闊,心情舒展,木那料好是好,可這塊終究不是極品,還是稍遜了。

可觀眾卻忍不住心生疑惑,極品藍翡不是沒有,至少沒有賀允之前開出的生命之泉奇特,賀允能開出極品翡翠也不會有人懷疑,但一塊藍翡就能不同尋常到比賽暫停,評委離席?

這塊翡翠顯然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盧明哲黝黑的臉漲得通紅,此刻他不得不懷疑,那群評委下去不是因為什麽“不同尋常的翡翠”,分明就是怕賀允輸給自己,找機會李代桃僵換了那塊爛石頭!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評論滿五百加更一章好了┑( ̄Д  ̄)┍好想上APP書城首頁月榜,上一本《情人》上了幾天,好爽~這一本要多呆幾天才好啊哈哈哈

☆、鬥石大會(下)

“我宣布, 第二輪比賽,賀允對盧明哲,賀允……”

展江正準備說出“勝”字,被盧明哲突然打斷。

“展老,這個比賽不公平!”盧明哲站出來,大聲道。

展江並不動怒, 問:“哪裏不公平?”

“賀允是來和我比賽的, 卻帶著她的石頭中途離開了賽場, 這不是考試的時候讓考生帶著卷子上廁所嗎?我不服。”盧明哲臉色黑紅, 唾沫星子噴出老遠。

“你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評委聯合起來坑你了?”展江臉色瞬間沈下來,“如果你認為這個比賽不夠公正, 隨時可以退出!”

盧明哲冷笑一聲,“退出就退出, 把我的木那雪花還給我, 我這就走!”

“你人可以走, 翡翠留下!”展江態度十分強硬, 為了掩飾青泥珠的存在,他連自己的珍藏都拿出來了,還被這不識相的找茬, 他本來就不怎麽好的脾氣立刻就爆了。

“憑什麽!翡翠是我自己挑的,我就要帶走!”盧明哲在雲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從沒被人這麽下過面子,看起來比展江還橫。

因著兩人當眾爭執楞住的人群這時終於反應過來, 眼看事態越來越難以控制,臺上的不少人上來勸道:“盧朋友,展老是什麽人,怎麽會弄虛作假?更何況還有蔡老在,對不對?”

也有人勸展江,“這人後生小輩,不知道天高地厚,展老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賀允默默走到盧明哲面前,問:“你要怎樣才相信你是真的輸了?”

盧明哲看到賀允剛平息下的怒火再次點燃,他大聲道:“我不可能輸!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是一堆磚頭料,能出玻璃種藍翡?”

有人接道:“磚頭料也出了木那料啊!”

白少康湊過來,大聲呵道:“娘們兒似的,有種再比一場!玩石頭的沒這膽子夠球用!”

“賭就賭!”盧明哲怒火上頭,這時候啥都沒面子重要!

他大步走到賀允面前,“你想怎麽賭?”

賀允道:“比種色。”

“好!”

這個結果也是評委最願意看到的,加試一場,能解決問題就好。

賀允和盧明哲一起轉身,重新開始挑石頭。

經過四輪篩選,場上本就不多的好石頭更少了,盧明哲和賀允找的都很艱難,一個個的石頭拿起來,放下,再拿起來,再放下……

一直到日頭西斜,天色漸晚,盧明哲才終於找了一個把握最大的。

他抱著石頭上臺,對還站在石頭堆裏的賀允道:“賭石天才,天都快黑了,你還沒找好嗎?找不到的話認輸算了,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賀允沒理他的挑釁,她本來就不喜歡說話,這種沒意義的話更懶得說,直接抱著一塊石頭上臺。

已經太晚了,節省時間,兩人同時解石。

盧明哲率先解開。

“糯種,白底青。”這是評委的一致看法,盧明哲的也同意。

這時,賀允的也拿了過來,打燈一看,盧明哲的臉色就又黑了。

“糯種,白底青,灑金。”和之前一塊相比,多了“灑金”的評價。

“灑金”也是行話,顧名思義,就是翡翠上有金色的斑點,大多是黃翡,如果灑得好看能提升翡翠的價值。而賀允這塊石頭黃翡分布均勻,顏色純正,還正好灑在白色的部分,看著像是經描金工藝裝飾過一樣,多了幾分華貴。

“賀允勝。有異議嗎?”展江懶得理他,這話是梁建業問的。

盧明哲牙齒咬得咯咯響,沒錯,他是輸了,但他還是不服!

“除非賀允能再開出一塊比木那料更好的翡翠,否則我永遠都不可能服!”盧明哲朝觀眾席大聲說道。

這話若是之前他就說了,觀眾一定都站在他這邊,畢竟比賽途中無故中斷,是人都會懷疑有貓膩兒,事後賀允就算能贏他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證明之前那次就一定贏。

但盧明哲已經說過,只要再比一場,他輸了他就認,現在又改口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這時,天已經黑透了,再臨時拉電線打燈已經來不及,倒是賭石者人手一個的手電筒起了作用,在擂臺上擺了一排。

賀允站在亮光中心,觀察觀眾的反應。

這時候,大家自己都不知道該站誰了。

按說展老不可能坑他一個盧明哲,但事實上又真的中途中斷了比賽,事後給出的理由說服力也不夠,不過盧明哲又出爾反爾了……

如果賀允真的能開出比木那料更好的翡翠,那真的只能用上天都站在賀允這邊來形容了。

這似乎是唯一解決問題的方法,也是觀眾和盧明哲都能接受的結果。

可展江知道,沒有這麽容易。

這些石頭全都是他看過的,那塊木那料是所有石頭裏最好的一塊,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讓賀允開出一顆青泥珠,上一輪賀允輸定了。

現在她根本找不到比木那料更好的翡翠。

但賀允卻答應了。

她站在擂臺上,對主席臺上的諸人道:“可以把手電筒關了嗎?”

這個要求一出,大家全都哭笑不得,只有展江眸光驀地深邃起來,他揮了下手,工作人員上前把一排手電筒全都關了。

小廣場上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賀允借著微弱的月光小小心翼翼的下臺階,摸索著走到放石頭的位置,仔細找了起來。

展江一直看著賀允的背影,他心裏有個極不靠譜的猜測,但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賀允要求關燈的原因。

看熒。

高冰或者玻璃種的翡翠往往會起熒光,這是由於翡翠原石的一種漫反射現象。但傳聞中還有另一種“熒光”和這種不同,據說那種光芒是極品翡翠自身穿透原石皮殼散發出來的,類似於松花莽帶,是一種極品翡翠的外在表現。

但這種熒光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一直以為是前人杜撰。

賀允也並沒有把握,只不過還有這個可能,那就要把握住,那塊木那料她還是很喜歡的。她都想好了,那塊木那料她要雕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的小雪人擺在家裏。雪花料和小雪人,一定特別應景。

更何況,原本就該她贏的。

不過如果她倒黴輸了也沒什麽,反正青泥珠還在她手裏就行,輸掉的也是展江的翡翠,至於木那料,難道還能比青泥珠更難得不成?早晚她自己也能開出來。

可沒想到,她運氣還真的好到爆棚,這一千塊的磚頭料裏,還真讓她看到了和那顆生命之泉一樣會發光的翡翠。

賀允走過去,扒開壓在上面的石頭,下面壓著一塊巨大的、磨盤一般的原石,賀允估算了一下,只怕要三百公斤重。

這石頭表面看來也是磚頭料,但在一個角上散發著微弱的,幾乎與月光融為一體的淡淡熒光,可想而知這石頭的表皮到底有多厚。

賀允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番,第一次沒有用手觸摸感受內部的情況,這次她也想體驗一下普通賭石者的心情——完全不知道會開出一塊什麽樣的東西。

賀允叫工作人員把這大石擡上去,沖所有人道:“這就是我看好的石頭,如果比不過木那料,這一場我認輸。”

盧明哲也接道:“如果比木那料好,我也認輸,絕不再糾纏。”

“好,一言為定,在場的諸位都是見證。”

“一言為定!”

這時候,那排手電筒一個個被打開了,看清楚賀允挑中的石頭的瞬間,不少人都噗嗤笑了出來,這哪兒是什麽翡翠原石,分明就是一個農村用的磨盤,還是被切過一刀的磨盤。

展江也忍不住皺眉,這磨盤他有印象,是他在雲南一戶農家買石頭時對方硬塞給他的,和一塊好料子綁定,說也是從礦區挖出來的。

展江其實不怎麽信,他覺得更可能是因為這戶人家新做了個磨盤,舊的沒法處理就扔給自己了。

事後他也曾抱著撿漏的心態切了一刀,結果全都是石頭,懶得處理就扔到倉庫裏,如果不是這次鬥石大會,估計他永遠都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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